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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洪水内涝多地频发，从河南郑州到近日的湖北随县，暴雨给人民生活和城市经济造成了不良影响，让城市的防洪机制受到巨大冲击。“海绵城市”一词再次被频繁提起，大家对海绵城市建设的关心也日渐增强。

月亮湾湿地公园手绘草图-李建伟

目前中国城市绿地率大约在30%左右，社区绿地率也一样。这是否意味着城市有足大的空间来容纳和储存雨水？就这点而言，“海绵城市能否实现与城市的绿地率没有数据上的直接相关。不管是30%还是40%，只要不能达到一个地块开发前后的雨水平衡，就不能算成功。”

很多人认为“海绵”分布要均匀，这样才能更高效率的吸收雨水；有一些人把“海绵”等同于绿地。对于这一点，我们必须澄清：“海绵蓄水空间的分布不是要均衡，而是要合理。通常情况下，分布在低处比高处重要；汇水线上的比坡地上重要。中国的城市建设大多是把平地先开发了，山体拿来做公园绿地；山体的海绵效应远不如平地，特别是湿地和低洼地。绿地不可能都用来消纳雨水，大部分的植物都经不起水淹。”

目前很多城市建设夸大其词的说自己建设的是“海绵城市”，导致很多城市盲目的追风。但真正遇到内涝问题时，才发现城市内大部分都并非是“海绵”。所以，“海绵城市建设不是搞几个阶段性的工程就行了，而是一个长期的事情；是认知、工程模式、管理方式的改变，而不是干完几个工程就一劳永逸。检验一个城市是不是海绵城市，应以小流域来衡量，任何一个局部小流域做不到雨洪平衡，这个局部就会涝。城市其他地方做得再好也没有用。”

郑州是前段时间大家关注的焦点，前几年花了大量的资金做海绵城市试点，然而城市内涝问题还是很严重。“郑州的内涝问题主要是由地理环境的特殊性造成的。其城区大部分属黄河流域，小部分属淮河流域。由于黄河大堤的阻隔，城市只能向东排水，随着郑东新区建成，城市向东扩张太快，排水路径大大延长，造成排水速度跟不上。属于淮河流域的南部地区，地形过于平坦，对于瞬时的暴雨，无法及时消纳。由此也说明，海绵城市也不是万能的。所谓千年一遇的洪水，就是没有历史记载的事件，我们无法估计、防范，也就不可能设计出有针对性的雨洪系统。” 

“城市需要多少海绵空间不是由多少绿地指标决定的。究竟需要多少绿地是因地制宜的问题。总的来说南方比北方多，沿海比内陆多。雨水多的地方，调蓄空间就要多。”建设海绵城市不是盲目的复制粘贴，从一个城市复制到另一个城市，而是应该根据城市需求来建设。

解决雨洪问题不是没有方法，但确实是一个需要逐步实施的事情。雨洪内涝，主要还是空间问题。水利方面能提供技术分析，和制定一些技术路线，真正解决问题还得从空间规划入手。郑州的内涝至少说明了一点，那就是城市不宜过大。大城市要分组团布局，不要摊大饼；要给水、风、鸟、动植物留出廊道。北方城市可以稍微集中，南方城市更宜分散成组团。

现在行业内和普通群众对海绵城市都缺乏认识。大多数的海绵城市建设就是到处挖坑，基本没有达到真正意义上的海绵要求。到头来，花了钱结果不好，就来拿海绵城市说事。这是个认知问题，必须解决，否则事情无法推进。

解决洪涝问题要各部门统筹协调，一起参与规划，不要单打独斗。“海绵城市建设是生态建设的重要手段；解决洪涝的问题是其核心价值之一。防洪问题一直得不到解决，就是因为只有水利、市政在孤军奋战，缺少景观和规划的参与。只有从空间规划上解决问题，才是正确的方式。没有空间，雨水没地方蓄、洪水没地方跑，就导致了内涝。空间规划不介入，永远都是老大难。第二个方面是法令法规的问题。没有规矩，建设项目就会乱来，雨洪管理得依靠法规来规划。”

本文配图：湖北襄阳月亮湾湿地公园

 设计：北京东方易地景观设计有限公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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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简介

李建伟 ：1995年获美国明尼苏达大学景观艺术硕士学位，美国注册景观规划设计师、美国景观设计师协会（ASLA）会员。当代知名景观规划设计师，“生态设计与艺术相融合”的引领者，主张景观设计最大限度做到人工结构与自然结构的平衡，以景观设计统筹城市规划、水利、交通、建筑等各项规划设计。现任东方易地首席设计师。